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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如今已没有人来听他的。他们如今信仰的是至仁至善至刚硬的维尔利汀女王,哪还会有人相信这个借着神权来为虎作伥的老匹夫呢?
想当初,他还身为圣殿顶端的教皇时,是多么的呼风唤雨。没有人敢不听他的。
他是多么悔恨当初没把所有的黑发女人都剿灭掉。这不,如今不就有残党来报复他了哪!
最后女王宣布他的罪行:
“前任教皇安德鲁斯庇尔廷,犯以严重的侵害国民之罪。欺骗国民、剿杀无辜枉死群众,中饱私囊,罪无可量。如今,我以庞加顿第二十一代皇帝维尔利汀之名,判处他——”
“死刑!”
群众呐喊了。在他们眼里,光是死刑未免对这个老匹夫太宽容。他们恨不得他日日下地狱,日日遭受火刑,直到偿还他们母亲他们女儿的性命为止。
而维尔利汀却知道,这个人不能再留了。她还要对付背后最可恶的神权,多留这个人一天,他就可能再与神权勾结。维尔利汀借众怒处置了教皇,可庞加顿的民众如今还对虚假的“神明”有所仰赖,消磨他们的信仰需要时间,在这之前,这个人必须祭天。
铡头的刀缓缓从上方落下。
维尔利汀却为了群众不看见那血淋淋的惊吓之举,而在审判台前宣上了幕布。今天来的不只有看过了断头之刑的老人,还有构筑这个国家未来的孩童。
幕布落下,黑压压,逐渐遮上了外头的光影。维尔利汀走到他的面前,轻轻道:
“老东西,挨报应了吧。”
孽畜挣扎着想要从绳索中挣脱,却被那曾经柔软的织物束缚着动弹不得。刑官拿抹布塞上了他的嘴,避免他再说出什么咒骂女王的脏污之话。
维尔利汀举起剑。
她的目光犹如寒锋。
剑光滑落,亲自斩下了他的头颅。
咚——
白发头颅落地,撞击地板,发出脆响。
——这波及她母亲和姐妹的罪恶终于落下了一部分了。连带着她们蒙受的莫须有的罪名一起,今日在这剑光下,终于沉冤得雪。陷害她们的两个人如今均已收网。还好,收走他们的不是时间,是她。
维尔利汀闭上眼睛。
……记忆与创口会被时间带走,但她的伤痛不会。
她吩咐道:
“把刑具和这个人的尸体都抬下去吧。审判台上的血水要擦干净,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处刑的痕迹。”
幕布拉起,人们看见的还是仿佛歌剧院一般的展台,明亮、光洁。这里本就是审判罪恶、让公民学习律法准则的场合,从今以后,不应再被血腥沾到。
披着斗篷的维尔利汀转身从后台中离开,消失在阴影中。
罪恶的雨终于停歇了。
可人们心里的雨、她心里的雨,何时能够停歇呢?
审判落下,获得公平的人民的心也落下。他们交谈着今日的女王是多么地英明神武,三三两两结伴地从出口走出。
人群涌动。
罪恶出口被堵住,过后怒火和伤痛也该渐渐愈合。台上光亮如新,没有丝毫血水。
只有远处隐没在人群中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,又在最后稀稀落落只剩下少部分人时隐没在他们之中一起离开。无声无息。
维尔利汀似乎对他有所感应,出台的她向那个方向看去,不知有没有捕捉到那个人。心灵所至,她望向了那个人的影子。
那个人的身影,也逐渐消失在黑压压的人群里。
第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