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-110(5/40)
。今天是“记恨”和“凶恶”。年迈的白胡子老头盯着她,仿佛饿狼在盯着抢走它羔羊的另一头饿狼。
维尔利汀身上披着金链交织的麾氅,她来到这里,肩上那些金链也随着她步履一起抖动。教皇白绸一般的长须和头发垂在身侧,他仍保持着尊贵和圣洁,姿态高傲无比,挑衅道:
“我并没有传召让女皇陛下来接见我,请问您这位不速之客是来干什么?”
维尔利汀静静俯视他。
她直接宣布道:
“我是奉群众的心意来把你抓起来的。庞加顿的群众已然愤怒,我需要用你的血和头颅给他们一个说法。”
“可笑!你一个普通的凡人,怎么有资格来审判我?!”教皇一拳锤在他面前的漆木桌上,连带着桌上的镶金丝钢笔都抖了三抖。
他愤恨地盯着维尔利汀,这个他意想不到的最后把他干掉的女人:
“连瑟泽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!你一个黑发的女巫,凭什么有资格这样审判我、这样站到我的眼前!”
“所以瑟泽死了啊。”维尔利汀淡淡说。她来到他面前,放低了声音:
“我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颅。放心,你也会是一样。”
声音虽轻,带来的重量却如山一般。安德鲁斯的眼睛变得血红。她向后挥手道:
“直接带走。”
维尔利汀再次站在了当初教皇座下审判她的审判台上。其实时光并没有过去多久,左右也不过是不到一年,凯撒在位时这座审判院新刷下的黑漆,如今也是变都没有变。从审判台的台面,到观看审判的人,再到当时站在台上的人,一切都没有变化。
只是如今被审判的对象和审理人已经换了位置。
教皇被押在裁刀下,往日的华服已在趴跪中沾上脏污。他的眼神未改,即使被羁押着动弹不得,也始终是一副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样子。
被害人一个个上来讲他的罪行。
地方的镇守官道:
“我们一次次地打击那帮盗匪,可圣堂的人一次次地强迫我们为他们开启出城通道,让他们流入到不同地区掠抢民财,只为中饱私欲!”
往昔的受害者道:
“我们的家都被不同的罪犯抢没了!可圣堂从不抓走那些罪犯,一次次地任由他们猖狂!”
公爵领的大贵族道:
“我们也想压低税率……可是教皇亲自来找我们面谈,声称只有多收税才能逼迫人民行走和劳动,这才是神明的教义。”
最后上场的是曾经侍奉他的教宗——
年近六十的教宗上来,颤巍巍说道:
“其实当年根本没有女巫的预言,是教皇为了应承目前已死的瑟泽先帝,加大对群众的统治力度,才故意编出一条虚伪的罪名来与瑟泽同谋!”
反正黑发女人在这个国家算是稀少,就算剿灭了全部的,对国家的影响也只有一点点。群众全部明白这点,群众愤怒,群众惊呼,群众呐喊道:
“把清白还给不存在的‘女巫’!给那些无辜枉死的黑发女人们以公道!!”
“给无辜枉死的黑发女人们以公道!!那是我们的母亲、我们的女儿、我们的姐妹!”
受害者的家人潸然泪下。
但也只有这点,教皇雷霆大怒。
出于维持尊严而一直一言不发的他,如今带着愤怒颤抖以呐喊: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!我亲自从梦里的神坛下看见了那段文字!女巫会跟罪恶以同谋,而她如今已摧毁了庞加顿的代代皇帝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