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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。太悲哀了。
耗尽一切心里给家里的香火续命,任皱纹和岁月蹉跎,强健的身体打上了霜。
爸爸是老了,继母也老了。
周麦琦把家里带出来的空白本拿出来,别好勾线笔一起递上去。
爸爸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真的是最后一次吗?”周麦琦问。
病房里人多,爸爸想拉她去角落里说话,周麦琦却挣开他的手。
“你给我写保证书吧,顺便把后面那张断绝关系协议书也签了。我最后帮你们一次,今天过后就不要找我了,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。以后还是你们一家人过,我不会跟着掺和。”
她很冷静,也很冷酷。
耳鸣和偏头痛之后,是不会发抖的手和毅然发出的声音。
爸爸难以置信,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置信。
这个病房里的病人早就换过几批,有的人拉着床帘,有的人正大光明躺在床上看眼前狗血的家庭理论话剧。
周麦琦说:“不写吗?不写就没有血了,你想看着弟弟死吗?”
她用爸爸对她说过的话来奉劝爸爸。
这个时候,也有人替父母发声:“没你这样的啊,你爹妈生你养你。”
一直躲在背后的继母也走过来让周麦琦三思,“麦琦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周麦琦开了勾线笔的盖子,翻开空白页,重新递过去,“写吧,写了我再给你们一笔钱,就算弟弟病治不好,也够你们好好活一阵了。”
“周麦琦,你!”爸爸用食指指着她。
合格的保镖周裕树已经挡身在堂姐面前,“干什么呢!”
爸爸是什么性格,这个病房里所有和他熟识的人都知道。恃强凌弱,爱打感情牌,常见的大男子主义,常常对政//治时事指指点点,梦幻灿烂的爹,完全没有危机感和所谓的脸皮。
周麦琦催他:“再拖下去我也不会加价,耗着还是现在就写,就看看弟弟等不等得起吧。”
她刚想坐下,手中的本子和笔被抽走了。
她的脸上维持着疲惫和漠然,提醒对面低头准备落笔的人:“不要写连笔字,每一个笔画都要写清楚。”
18Ch18
◎一张邦迪◎
人生如戏。
只赋予了周麦琦生命的爸爸如今写下了保证书和断绝关系协议书,一笔一画,用粗线条的勾线笔写得端正清晰。
关系的脆弱与否,从来不在时间和距离。不在父母离婚,不在渐行渐远,在于为了A放弃B的那种果断,拿了钱可以妥协和放弃的人性。
周麦琦就是那个B.
合上本子,周麦琦坐在门诊大厅的等候区,捧着一杯热水。
大屏电视上在放没有声音的新闻。
夜快深了,走走停停的人很少。座位上有人撑着脑袋在休息,也有人用发光的屏幕转移注意力,还有人信神的存在,双手合十不停祷告。
这里是人间百态。
周裕树已经被她勒令赶走了,周麦琦说她想要一个人呆着。堂弟没有办法,只能尊重她,离开了医院。
现在也已经是夏天了,望出窗外,嫩绿的叶子在灯下焕发出鲜艳和光彩。夜深了,却不关自然植物的事。
热水凉了很久,周麦琦一口未动,她把空杯扔进大垃圾桶,深吸一口气,准备要往外走。
两辆推床路过她,一位坐着轮椅的病人差点碰到她,三个困得直打哈欠的小孩被大人牵出来,他们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