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-50(6/32)
全都目瞪口呆了,真敢骂啊你…还有…还有…”话也是真的多啊你。
没看到身边的人……许桑放任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,等他话性渐颓,问道:“易承呢?”
“啊?”吕丁思维跳跃能力跟耄耋老头的行动能力一样,磨蹭了好久才到点上,回道:“易哥……刚你讲完就走了,可能,去厕所了?”
“好。”许桑应道。
站了两秒,他转身离开了操场。
台上,曹武一身闲轻地从后蹦上了台,rapper似的一把斜拽过话筒,麻溜地挽起袖子,声音洪亮而激情:“同学们大家好!我是曹武,是理一和理三班的物理老师,今年是我入职第三年……”
操场小有小的好处,台上话筒传出的声音,激荡到操场四角时,还能飞速弹回来——曹武又不似许桑有意调低了声音,顷刻间,耳朵里,玩蹦球一样,深浅不一的声音来来回回敲打鼓膜。
有种你要是偏过头不听、声量大得能一巴掌给你脑袋掴正的力量感!
磁吸一样吞噬走人群杂乱而分散的视线,曹武激情四射地从过往经历讲到未来展望。
每一小节发言后还都有一段升华性结论,说真的,正得发邪。
“海海人生,山山而川。在接下来的学习当中,我希望你们勇于开拓、顽强拼搏,咬定青山不放松;齐心协力、所向披靡,利刃出鞘剑长空。以担当重任的豪情,以战胜自我的决心,以坚毅不倒的意志,全力而行,去奔赴那六月的战场!”
“……我的发言到此结束,谢谢大家。”
绕出操场的那刻,震耳欲聋的杂音淡了不少。
许桑没走进教学楼去钻厕所,三分猜测七分肯定地直接走到了后门口,两步之遥时,他半仰头。
还真坐这的……
墙上,易承吊儿郎当坐着,同那晚无二,一腿半曲,一腿垂着,口中叼衔着根青色长尾草,神色不明地望着墙外光景。
乍一眼,隐隐裹着阴郁。
活动不知道进行到哪一项了,只知道此时此刻,整个操场的人都在嘶吼,估摸着是“学生宣誓”环节:
“……两百天,我们将卧薪尝胆,意志如钢;两百天,我们将披荆斩棘,成就梦想;两百天,我们将心无旁骛,谱写辉煌……”
背着台子,声音实际被减弱不少,但吼的人太过激情昂扬,以至于誓词字字清晰入耳。
耳畔的嘈杂并不能完全掩盖警觉的本能,察觉到有视线,易承掩了眸底的情绪,偏头,垂眸。
看清人时,他紧绷的肩颈松缓下来,“许桑?”
许桑看了眼他,轻抬下巴:“让个位。”
“嗯?”叼着的草掉了,易承轻顿,反应过来时,许桑已经两步攀上了墙,坐在了他对面。
“……”他收腿侧身,还算规矩地跟人并排坐着。
“怎么突然来这?”易承低眼看着脚下。
沿墙角地砖缝,交错冒头几窝野草,颜色枯黄,跟这个萧瑟的季节很搭。
“找你。”许桑直白。
易承看向他,些许诧异:“找我?”
“嗯。”许桑视线下移,精准落到他颈侧,那里残留着一道伤痕,不过已经结了层薄痂,在干净的脖颈间格外突兀,像扎眼的刺。
不禁想起那夜他说“挺烦的”。
视线在伤疤处停留几秒后,许桑不太自然地说道:“话是对你说的。”
台上,若非开口前,意外跟人流里的他对视了一眼,检讨可能当真是检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