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-40(23/31)
儿不累。伊实晒黑了点,银白色的头发经过光合作用居然染上了一点褐色,他对此不发表看法,初步打算回国后染成黑的。最后一天我们计划去看什刹海,因为只有这一个目的地,我不好意思再坐享其成,所以决定抛弃轮椅下地走走。
北京的气候十分强词夺理,分明臃肿得离谱,却叫人看在雍容华贵的面子上敢怒不敢言。二环三环扣成一具鸟笼,游客亲密地摩肩接踵,沸腾的地面噗噜噗噜冒着涌动的人头。
伊实紧搂着我,鬓间的汗水滴到我的肩头,嘴里止不住嘀咕。我让他用俄语偷偷嘀咕,别给人家听懂了,不然遭来一阵字正腔圆的白眼。
不说还好,一说他还来劲,不知道从哪学会的中文脏话,操着一口反骨当街播报:“我操,他妈的,我爱你,牛逼。”
我急忙捂住他的嘴,向看过来鄙夷目光表示歉意。没拴好他是东道主的责任,我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,问:“你做什么?什么时候会学会的?”
他不嫌事儿大地耸耸肩,“YouTube上学的,怎么样?还算标准?”
“你,那些你都知道什么意思吗你就乱说。”
“知道,常用语,easy!”
导航显示还要步行五分钟到烤肉店,伊实大言不惭地说要杀了那五分钟,难怪布鲁克在我们临走前说早点回来,只有把这人关在挪威才是个聪明绝顶的主意。
烤肉店生意兴隆,哪怕我们提前两小时预约,店门口的服务员还是说需要等半个小时。伊实拍案而起,五分钟还是杀少了。
我买了两杯水果茶安抚他的情绪,当然效果没有威士忌和白兰地那样好,但足够应付汗涔涔的半小时。
我用纸巾替他擦掉汗,嫌弃道:“你好容易流汗。”
“有时候你也很容易。”他说,意外青睐柠檬茶,喝下半杯。
“你开不开心呀?中国好玩儿吗?”我期待地问。
“有趣,下次还来。”伊实看了看表,对半小时紧盯不舍,“他们大门敞开的商业计谋也太可恶了,只放出味道不放餐桌,我快饿死了。”
真正征服他的果然只有厨子。
挺好的,两人三足多走几步就能达到和谐的境界,男人和女人和谐的相爱,恋人之间和谐的默契,诚惶诚恐和殚心竭虑被抛之脑后,我好他就好,我越正常他越正常,如同秋天和原野。
我挂掉所有电话,已读不回所有短信,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,铸造通往自由的武器。
唯一不变的是,七天依然是我的极限。负负得正的真实奥义除了欺骗隐瞒,只剩义无反顾和头破血流,可是我不够强大,扬汤止沸也杀不死寄生虫。
对这七天我甚至不敢回忆太久。太久的话,我会老去。
那天夕阳敲打玻璃,在北京机场等待返程航班的两个小时里,我一次都没有亲吻伊实。
吻给了高铁站的第七站台-
春天下秋天的雨,没完没了,和第七站台那位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人一样,没完没了。
第38章 第38章大海是骤雨的遗腹子
冷空气正缅怀它的黄金年龄,到了静心修养的阶段,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一场暴乱。
“我的孩子,你有令人称道的才能,鸽子广场的小动物们很喜欢你。”
大海是骤雨的遗腹子,伴随死亡出生的,也会目睹死亡成长。
“你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,他们会和那些动物一样,不自觉地被你吸引。我的孩子,你会拥有很多很多的爱,数不胜数。”
机翼划破云层,杀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