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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旧被寒川听了进去。他背着手,鹰鹫般的双眼认真地看了池倾一眼,点头道:“明白。”
池倾抬眸,缓缓扫过周围的人群。
——她试图从中找到从前熟悉的面容,可是三连城中浮萍般的人更迭太快,仅仅几年时间,走的走,死的死,或有在的,此刻也该刻意躲避着她。
她竟然没发现一个故人。
仿佛她与藏瑾在三连城中的那几年,都是荒唐可笑的梦境。
许久,池倾道:“请寒川圣主为我授冠。”
寒川身旁的侍从打开了准备已久的锦匣,只刚开了一条缝,便有璀璨的浅蓝色光芒从那空隙中透出来,灵气逼人,沁人心脾。
寒川道:“这是大荒雪狐族少见的冰魄花,放眼妖族也算奇珍,对池倾圣主修炼大有裨益。”
池倾浅笑,屈膝垂首。
就在此时,人群中却传来了愈演愈烈的骚动。
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前推搡,试图去触摸那冰魄花冠溢出的灵力。
池倾微微蹙眉,神情却是见怪不怪的样子,她的目光轻轻扫过人群,最后冲寒川眨了眨眼:“早有所料。”
寒川严肃到骇人的神情似乎有一刹的龟裂——在自己的辖域发生这种事,确实会让人难堪,何况池倾又是这样习以为常的样子。
那一瞬间,他甚至觉得,或许大荒州圣主的位子,才更适合由池倾来坐。
他抬起手,身后的玄甲兵早已训练有素地上前阻拦疏导人群,却在此时,一个瘦弱的姑娘踉跄着,从缝隙中被推了上前,差点撞到了池倾的手肘。
她低着头,身穿一件灰扑扑的破旧小衫,头发梳得还算齐整,但因许久未能洗澡,全身都散发出一种若有似无的酸臭气。
她在碰到池倾的前一刹强行收住了力,一屁|股跌冲在池倾的脚下,姿态十分狼狈,甚至惹得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。
姑娘对池倾道:“对、对不起……我、我是被推出来……”
人群中有人当即道:“胡说!谁他妈推你?!”
池倾歪头朝人群中瞥了一眼,随即俯下身,向那女孩伸出了手。
池倾的手生得很漂亮,白净修长,皮肤细腻,纤细的腕子上一圈圈缠绕着多色的碧玺,好看到不可思议。
女孩望着自己黑漆漆的指甲缝,再一次生出自惭形秽的情绪来。
池倾却笑说:“没事,牵住我,我从前也这样。”
她将女孩从地上拉起来,带到自己身侧,然后屈膝接过寒川手中的花冠,与男人郑重地点头对视:“多谢。多谢您陪我来三连城。”
寒川道:“应当的。”
池倾捧着冰魄花冠,却并没有自己戴上,而是转过身,温柔地望着那仓皇低垂着脸的姑娘,将那贵重无比的花冠戴在她脏兮兮的发间。
三连城众妖瞠目结舌,瞬间噤声。
而女孩感受到头顶的重量,亦震撼地抬眼望向池倾。
她对上她美丽至极的面容,对上她温柔含笑的星眸,并从中望见自己可怕的脸庞。
——蛊毒侵袭她的面容,大片烧伤般的红痕横陈在她脸上,丑陋至极。
池倾看清了她的面容,眼中温柔的目光却没有半点变化。
她认认真真地问她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阮……阮……我……”阮鸢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一团膨胀的棉花塞住,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池倾耐心地等着她的答复,可她最后却自卑地低下头,小声道:“